2014/2/27

[解毒劑番外]一隻貓,一個男人 05章

 上章《一隻貓,一個男人 第04章-覺得現在很幸福嗎?》

 原創作品【解毒劑Antidote】原文延伸出來的一些故事。
 多為悲向文。(因為正篇卡文所以寫外篇來轉換情緒...)
 在解毒劑裡是敘述主角兩遇到連續殺害女性兇手,被捲入的故事;
 這些的番外則是在本文裡看不到的其他故事。

 此番外絕對不會影響到解毒劑Antidote本文結局和中間過程。
 【一隻貓,一個男人。】是敘述一名中年男子面臨失業、妻女分居之際撿到一隻被人扔棄的流浪小貓的故事。


五、你曾經失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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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點,放在床頭的鬧鐘響了一會,周偉承醒了,他並不是被吵雜的聲響給驚醒、則是一種很特別的觸感在他臉上踩跳,不時也跳到他的肚子上打滾。毛茸茸的東西刺激了他的全身觸感,一起身便見小貓早早起床正在他床上玩耍。

「你這小傢伙居然這麼早就醒了。」搔搔頭,男人笑著摸起小貓的全身毛。

 看了看鬧鐘指針停在七點,在前些日子裡這個時間他總是一醒來就是急急忙忙整理服裝、在浴室裡盥洗、到餐桌前用起早餐,之後又匆忙拎著公事包抄巷子裡的捷徑趕搭捷運趕上班。

 然而自從前天運勢敗壞的他被公司裁員後,方才那些所回想的生活便不再出現了。沒了工作,他如同沒目標似的茫然,昨天早上把貓託給隔壁的鄰居照顧時,他依然穿著西裝、拎著公事包、鎖上家門,搭往下樓的電梯離開;他沒有告訴逸睿他失業了、也或者說這種事實他說不出口。


「今天又要麻煩你們了。」把小貓遞向人,男人說道。

「好的。」

 逸睿接過小貓朝著周偉承笑道不要緊,也說了今天會帶小貓去前往注射預防針等等的行程。面對少年的話語,中年男人總是不斷點頭道謝,逸睿不僅替他隱瞞飼養寵物這件事、也主動提出要一起照顧小貓;甚至完全幫忙了這個對寵物一竅不通的自己都處理到好…這樣的幫忙讓他很感激。

 之後的周偉承拎著公事包離開了這棟公寓。面向大馬路,他沒有任何的方向和目標,沒了工作讓他不曉得該去哪好。

 前幾年他和妻子兩一塊從南部搬了上來北部,鄉下人和都市人要競爭不簡單、也不是很好被企業大老闆看重,當年的那份上班族工作他努力許久、應徵了許多家也才總算進入養活了一家三口;如今沒了那份工作,薪水沒了,連可以安心的地方都沒了。

「唉,不管怎樣,生活還是得過。」男人揉揉眉間說道。

 人的一生不僅只有享受,還有努力。從學生時期開始他只有努力,努力課業、努力搶打工、努力存筆錢,到了有孩子的爸這年紀卻也依然還是樣樣都得努力。有母女在時,他努力打拼、努力給女兒穿好吃好、努力給妻子補貼家用、努力維持父親這個身分。

 ---現在,仍然再努力著,為了一隻貓,一隻往後只剩下牠陪伴自己的貓而努力打拼。及努力活下去。

 拎著公事包他往便利超商方向走,茫然站在路中央也絕對不會有工作掉在眼前,周偉承選擇了去超商買份報紙、找份工作,不論是怎樣的苦工,他都要找到。

 走了一段路,他突然被路旁的吵雜聲給拉了視線。是一個施工地,在這區不熱鬧的地方似乎又要蓋了棟公寓或超商似的建築物,裡邊的機器和工人喧嘩的吵鬧聲讓他忍不住摀起耳;這樣的場景他不是沒見過,過去他也曾經在這種地方待過。

 看了看貼在外圍鐵皮上的海報,除了一張『施工中,噪音請見諒。』的歉意海報,旁邊還貼了張被麥克筆塗寫的白色紙張,上頭寫著:『誠徵工人多名。』、還寫著刻苦耐勞、勤奮、準時開工…等等及薪資。

 周偉承見著二話不說直接拎著公事包走進工地詢問來來往往走動的工人辦公室在哪,得知後便和處理人員談了一個下午、也熟悉整塊工地及工作部分。



「謝謝你們。」

「別客氣。今天我們帶牠去打預防針也順便買了條項圈…啊對了,獸醫說可以幫小貓取名、然後寫在項圈上,以後叫牠就可以直接叫名字。」

 周偉承熟悉新工作整體後便返回家,少年也正好在那時間返家,還給男人小貓後簡單敘述了下午的行程和交代,過了一會他便回到自己家更換衣物準備前往打工。

 在逸睿打工前對男人說了李謙浩晚上不會在家,則交代若小貓方面有問題就打他的手機詢問。送離少年後,周偉承回到客廳坐下看著小貓正從貓砂裡方便完、撥了撥砂便跳了出來朝著男人喵喵叫表示肚子餓。

「好、好…現在就弄給你吃。」

 挪動臃腫的身子,周偉承從箱子裡翻出貓罐頭和餅乾飼料,倒進1:1比例的飼料後便給小貓吃。之後男人又起身到廚房弄了點小菜、從冰箱拿罐冰啤酒又回到客廳坐下,邊看電視邊吃起晚餐。

 而後到了八點,原本在屋子裡蹦蹦跳跳、跑來跑去的小貓也靜下來趴在男人的手臂上一齊看電視節目。八點正撥放著八點檔連戲劇,劇中還是那樣的對話、劇情及高潮,但對只想好好休閒的人來說這種節目可有可無,只是想要有聲音充滿屋子罷了。

 看著小貓在手臂上翻滾,周偉承盯著一陣子、也注意到逸睿之前提到的『項圈』掛在小貓的脖子上。停止觀看節目,男人坐起身子、也把小貓抱了起來看了項圈許久,翻了翻項圈便見著上面有著空白處寫著『名字:』。

 這讓男人愣了許久,放下小貓後灌了口啤酒,他想起取名這件事有讓他印象很深刻的…記憶。當時的母親還在世卻罹患嚴重的癌症在住院著;而妻子李惠貞也在當時產下了一名女嬰,他接到妻子要入生產房時他早迫不及待又擔心的向公司請了假匆忙奔去醫院陪伴妻子。

 取名字這方面周偉承最不在行,且都得父母親見過認定可以、對未來不會有任何不幸才決定,因此在女嬰產下時他並沒有直接喊出孩子的名字,則事後探訪父母親當下詢問了孩子該取名為什麼。

 周曉琴,這名在母親腦海浮了許久,說這名筆畫簡單、念起來也挺順,沒多久妻子產下的女嬰在登記戶口名簿時便填上了『周曉琴』。但過陣子女兒滿月時,母親卻在同一天也離開人間。

 停止回想,男人回過神再次盯著小貓看,輕輕說:「叫你小琴,好嗎?」後者則像是接受似的看著男人發出貓叫聲回應著。

 沒有多餘的思考,周偉承腦海中僅有回憶過去一切,和父母親談論長大的過去;和妻子努力打拼的過去;和妻子結伴婚姻的當時;女兒出生的那一幕;父母親在面前離開的那時不捨;帶著妻女一塊到都市來生活的那些日子;以及妻女倆離開身邊的那瞬間……。

 失去了多少呢?他數不清,太多、太多都伴隨自己的人生失去了那些過去。

「小琴…、阿貞……」

 老舊的公寓裡,一名中年男人的寂寞哭泣聲,有多少人聽著了?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