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2/27

[解毒劑番外]一隻貓,一個男人 01章

 原創作品【解毒劑Antidote】原文延伸出來的一些故事。
 多為悲向文。(因為正篇卡文所以寫外篇來轉換情緒...)
 在解毒劑裡是敘述主角兩遇到連續殺害女性兇手,被捲入的故事;
 這些的番外則是在本文裡看不到的其他故事。

 此番外絕對不會影響到解毒劑Antidote本文結局和中間過程。
 【一隻貓,一個男人。】是敘述一名中年男子面臨失業、妻女分居之際撿到一隻被人扔棄的流浪小貓的故事。


一、你是否感到悲慘了?
----

 那天晚上,是那個男人認為最倒楣的一晚。他,周偉承,頭上髮量微禿、身子也臃腫,身為中年男子總是會挺著腹部前一個圓滾的啤酒肚;戴在臉上的眼鏡下深邃的眸子直盯著是手上的紙張。

 為何認為是最倒楣的一晚?

 男人皺眉揉掉手上寫滿字的紙張,從外套口袋裡拿把鑰匙對準門孔、轉動,拎著公事包便走進屋內。

「我回來了。」

 脫下鞋,他朝著屋內喊。盯著沒人回應的屋內、沒有任何一盞燈是開著的空間。他先是發愣、而後又再次皺眉露出極為難看的笑顏,他明白這個家不再有人等待他到家,妻子在門外貼了張要離家出走的宣言便是最好的證據。

 打開了電燈,他朝著客廳走去,也同樣開燈、坐下。從公事包裡倒在桌上是滿滿的啤酒罐,今早他被公司狠狠地解雇了,不留點面子和尊嚴,經理直接當著其他人面指責周偉承的業績太差,壓根沒有上進,一劈頭就是一句『你滾吧!』、且把原先放在辦公桌上的東西早早便已託人整理好放進箱子內推向了他。認命的男人沒有太多的抵抗和怨言,僅僅抱著箱子走出公司、到了超商買了數十罐啤酒放在包包裡想好好藉酒消愁。

 他的酒量並不差,妻子和女兒不曾要他戒酒,只僅僅擔憂健康多次要他少喝。然而這種好言相勸的母女如今已不在這屋內,屋子裡所有一切都依然保存毫無有動過的跡象,唯一只有這兩人早拎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這個家。

「今天也有夠衰小…」

 平常被稱為好好先生的周偉承坐在矮桌旁,手中拿著電視遙控器轉換頻道。平時不粗口、也不罵人的他被屋內的氣氛給搞得煩躁,和妻子女兒一塊生活到如今已經有四十年多,女兒也到上高中的年紀;然而突來的道別,讓他措手不及、更顯得煩躁。

 妻子站在廚房準備晚餐的身影昨晚還印象著;女兒抱著玩偶坐在電視機前的模樣昨晚也依然那樣活潑;是什麼原因讓母女倆離開呢?他放下遙控器,腦袋還殘留著濃重的酒精思考,啊,似乎是妻子提起的。她說了前陣子應徵了份工作,可地點遠了點,自己還和她為了此事爭吵了數次。

『成天在家我也覺得厭煩,我們經濟也不怎麼好…』

『經濟不好,我還有命可以賺給妳們花!那份工作妳別去。』

『…那你又賺了多少?小琴上了私立學校買這買那的花費大,我們又得生活,根本不足用!』

 每次的爭吵話題永遠是這樣的情況。最後妻子也受不了帶著女兒、留下紙條便離開這個一塊同居四十多年的屋子。

 回想當初的自己理直氣壯地吼道自己有命、有時間、有體力能賺些錢回來好好照顧這兩母女,然而今天卻被上天開了個惡劣的玩笑從公司趕出、從此少了那份可以存起生活費的工作;不僅如此連最愛的母女倆也放棄了這個男人,丈夫,父親…想到這,周偉承又是一抹苦笑。

 他不責怪任何人,或許是根本沒資格責怪。公司解雇,是職責;妻女拋棄,是為了過好日子;上天捉弄,是自己無能反抗。灌完最後一瓶啤酒,他顯得酒精還不夠,無法完全麻痺全神經及思考,摸了摸口袋一把,見手心裡還有幾張鈔票他便起身打算到附近的超商再添購幾罐啤酒。

 撇了放在一旁的公事包,他回想起從公司抱著出來的小紙箱去哪了,返家前被幾個小伙子碰著,任他們嘲弄後把箱子裡的錢包給奪走、連手機也不翼而飛。見紙箱被孩子摔爛、錢包手機都被搶,他也沒有想上前討回的念頭,不過還好自己本身有把些鈔票和證件什麼的放在自己身上,至少不會讓自己餓死或失去身分。

 換下公司的外套、穿上的是妻子從百貨公司特地挑選作為生日禮物贈送的休閒外套。鎖上門便徒步地走到附近的便利超商,挑選了幾罐平常愛喝的啤酒,看了看手錶似乎也差不多要晚餐時間、順手拿了盒便當一塊到櫃台前結帳。

 一個人生活的感覺他有嚐過一陣子,那是還沒結婚前,自從大學畢業後他便獨自一人搬出來、在外租起房子、隨時隨地都在找著工作,找著能夠安定的目標。而後在花店遇上了同樣在打工維生的妻子,李惠貞,兩人交往期間也都還是維持各自一人生活情況,直到兩人談定婚姻才結束一人生活,不久後有了女兒便也成了三人一塊生活。

 原本的三人生活太過許久,如今又恢復到一個人過日子,周偉承始終顯得有些難習慣,但這就是現實,他也不得不認命地接受往後的生活不再有人會陪伴他到結束。在見到一隻貓前,他至少是這麼認為的。

 周偉承所居住的是公寓,和妻子倆當初結婚便買下現在所住的,原以為可以居住到永久、但他沒好好思考,有了女兒上了私立學校後,所有的花費便不再足夠,兩夫妻所擔的是龐大的經濟壓力。現在妻子終究熬不過這般的折磨,決定帶著女兒投靠好友、尋找工作過活。

 手上拎著超商的手提袋,周偉承返回的路線不是從公寓走出來的那條。繞過超商,他往另條捷徑返回,居住在這許久唯一優點就是巷子裡的捷徑很多,不論他怎麼走終究可以走回家、或者抄著捷徑去到捷運站搭乘車子上下班。

 也因為這樣的捷徑,他在路的中途碰著了一隻小貓。身上的毛色是花的,也有些雜,看來是隻野貓,然而似乎還是毫無自我保護的能力的小貓被扔在小小的紙箱裡,抬著頭、圓滾滾翠綠色的眼珠正望著眼前的男人,且不斷發出貓叫聲,如同在哭泣般不停叫著。

(續)